藏稷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这是一个常年在北极圈看星星的380线写手。
一般是cp洁癖only向选手,喜一些没头没脑的拉郎。
盘古型写手,鸽子教教主。
也是跑团民,稻团卡镇白月光。
5012兄弟骨科热恋中ing。

人间难得

#题目是正经题目,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又名《卖艺的都有情缘了我还是一匹孤狼》#
#某天偶遇金陵卖艺小哥心血来潮瞎脊薄摸的一篇#
#ooc……私设没有ooc!#
#金陵卖艺小哥华天阳x胡乱私设的正经师弟华天应#
#小学生式短篇走起!#
#溜了溜了#

      壹.
      他刚去华山那会儿,跟每个初涉江湖的少年人一样。——眉眼身形还未完全长开,眼里倒是已经有意无意半现锋芒,又余了点稚子有事说事掏心掏肺的心性,整个人像从龙渊寒水里滤过,干净的要命。

      他入华山也是机缘巧合。他还在外过饥寒交迫的生活时,名声最盛的还是少林武当这些门派。楚香帅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后,仔细端详了他面相,实在是没找出武当的清冷平淡,反而觉得这孩子骨骼惊奇,是个练剑的好苗子,便自作主张把他扔去华山的冰天雪地里。

      虽然后来证实他确实遇到了伯乐,但他自己其实不很在意。华山自那一战后元气大伤,门派内残存弟子不过区区之众,他赶上的时候华山正磕磕绊绊地恢复,只是仍还要打着算盘过日子。

     他没名,华真真师姐就给他取,那辈恰好轮到“天”字,便定了华姓,取名天应。——用“应”字大抵是由于他本身有求必应的性子。他自幼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稍稍年岁大了点,在外闯荡自由惯了,磨出个啥事都能凑合的脾性。这么一想来,他倒是对了华山胃口,是比华山的风还要不羁几分。

      以前无依无靠无所牵挂没什么,现在有名了就不一样了。华天应。他自己咀着这三个字,反反复复默念。就好似有了归宿,沉甸甸压在心上,不觉喘不过气,反而舒坦地让人忍不住窃笑。


      贰.
      华天应初见他师兄,是还在金陵给香帅两肋插刀的时候。

      那日他刚行至应天府车夫处预备去买瓜解渴,转眼却被不远处三三两两驻足作看戏状的路人吸引了。

      临时改变了行程,华天应向车夫打听道:“哎师傅,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

      车夫本已经拉紧缰绳,闻言松了手靠在马上,抱臂陪他唠了起来,“哦那个啊,有个华山的小子在外游久了,穷到来金陵卖艺赚路费了。这卖艺卖了有些时日了,金陵又鱼龙混杂,所以有人来找茬。不过这华山剑法啊…还真是难得一见,那剑气那力道…啧啧啧……”

      华天应朝他一拱手,算是道谢。转身想凑近看看。入目的是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生的倒是周正,五官端正眉间英气十足,看着端的是清爽。即便他没有穿华山子弟标准的蓝白黑混色三件套,华天应还是一眼辨了出来。——那男子舞起周身隐隐有蓝光萦绕,似游龙惊鸿,是华山初级剑法,想来怕是唬唬这些外行人的。

      华天应正思虑着,忽而闯来几个背着剑匣的人,团团将他师兄围了起来,一脸不怀好意。围观群众见到如此来势汹汹的阵仗,早就作鸟兽散了。

      那领头的人向前一步直接拽住了那位师兄的领子,质问道:“你怎的还在这里卖艺丢人现眼,应还我们的钱呢?”

      那师兄毫不畏惧,两手一摊义正言辞道:“在下有自由支配自己的行为吧?何况你又不是武当的,凭什么让我还钱?”

    “你哪只眼看出我不是武当——”

    “你不就是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事被逐出师门的么。”

     眼见着那挑事的人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作势要动手。华天应被热血一冲,拔剑出鞘便冲来,“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事后华天应与师兄一身尘土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他脸上在打斗间被剑气划开了几道小口子,渗出了些血珠,但不疼的厉害。一面拍着灰,华天应忍不住问道:“师兄,那些人是哪里的啊?”

    “不过几个武当弃子,依仗称谓里还有武当两字,就自命不凡。”师兄轻蔑地嗤了一声,用指尖沾了点药粉,便往他面上按去。“忍忍,发炎了可不好。”

    “看你大概是刚入我华山的吧?劈、刺的力道速度都可以,只是斩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了。”师兄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扬起一笑,“我叫华天阳。”

    “华天应。多谢师兄的金疮药。”华天应还不大适应这自来熟的亲近,有些羞涩的笑笑。




      叁.
      那叫华天应的小师弟常来找他。

 
      多半是藏在人潮里远远看着,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华天阳每每捉到那抹身影,都要提前半时辰结束今日份的卖艺。不用招呼,只消等他刚坐下歇息,那小家伙就会拎着些点心凑过来了。

      华天阳生性便不是清净的主,把人扯过来并排坐着,就给他讲华山见闻,也提金陵的趣事。

    “哎齐师兄是不是还那副又拽又臭的脸,其实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谁不知道他对风师兄念念不忘……”

    “看那个方向。——玲珑坊,方莹知道吗。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看你这样子,应该没去过那风月之地吧?”

      华天应一面胡乱应着,华天阳勾着他脖子的手害得他呼吸困难,只能含糊着词勉强挣脱出来。然后他郑重地想了想,摸出钱袋抓了一小把铜钱摊在手心,极其认真地说:“师兄,我听大家说你卖艺是因为没钱回华山,喏,路费。”

  
      华天阳被他这一举措打的猝不及防,华天应纯粹认真的目光瞧的他心念一动。而后哑然失笑,“真当我是来赚路费的啊?华山如今都紧巴巴的过日子,金陵人多财路广,钱来的快。”

    “那师兄为何卖艺不去做其他的?”这算一个他疑惑了很久的问题,每个华山差不多都是心灵手巧的人儿,能文能武,做菜针线活也不在话下。在金陵这种繁荣昌盛的地方,不缺更体面的活计。

      华天阳倒是被他问的一愣,而后收起素日漫不经心不正经的神情,目光放到了天际,“舞剑是因为……我想让更多人知道,华山虽不如曾经,但风采依旧。”

      借用当今一句话,那一瞬间,遭了是心动的感觉。




      肆.
      华天阳师兄绝不是安分的人。皮起来拉都拉不住。

      所以华天应举着两根糖葫芦瞥见他师兄衣服半边浸透了血险些闭了气。

    “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华天应把糖葫芦随手一塞,半是心疼半是嗔怪地要去看那伤口。

    “什么打架!是行侠仗义,朗朗乾坤还有人当街抢劫,该打。就是不小心挨了一下,不疼——嘶!”华天阳一手拍开那只捣乱的手,摸出金疮药娴熟地给自己上药。

    “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不知受过多少伤,这点算什么。哎小子,上次让你回华山帮我问谷师姐能不能换把铁剑的事如何了?这木剑我都快磨破了。”华天阳瞅着他师弟捡起失手掉地上的糖葫芦,又吹了吹尘土,也不嫌弃,就着他的手卷了一颗到嘴里。

    “潇潇师姐说不行,还问你的舞技进步了没有。”华天应照着他师兄咬过的顺序,也咬了一颗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好吧好吧。这木剑还能撑段时日。对了,我给你缝了个荷包,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说罢便将什么塞进他手里。

      华天应摊开手心一看,素蓝的底色,没过多装饰,中间还缝了只摇头晃脑的大头狗子。可爱又有童趣。他当宝似的藏进怀里,对着正欢快嚼食糖葫芦的华天阳却发起了愣。他想起了当初被卖福袋的小孩碰瓷后跟师兄抱怨钱袋都被顺走了的时候,师兄一面忍笑一面信誓旦旦地说再被碰瓷就说他的名字,这整条街的小孩他都碰过,无一失手。

      也是眼前这个人,教他对老奸巨猾的商家时怎么杀价,带他去王猛的瓜摊偷瓜捉弄猛哥,路遇无处不在的窦知道顺便给他普及常识知识,半夜不寐同他登鸡鸣寺的塔顶只为了等一场日出。

      算了算,一眨眼,竟有这么多和他相关的回忆了。

 

    那日他一直坐到了月上中天,华天阳拿出鲜少用的酒杯斟满了2000多铜板一壶的一滴醉,同他对饮。

    此时白日里的喧嚣都被沉沉的夜吞了进去,余下凉透的夜风并缄默一块漫开。

   “我想了很久,也该成家了。”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华天阳的声音虚无缥缈。

   “华天应,愿意不愿意跟我凑合一下?”这是师兄第一次认真地叫他的名字,平日里多是嬉笑着唤他“小子”或是一板一眼的“师弟”。

    华天应沉默着扭头看他师兄的脸。金陵的月色有江南大家闺秀的味道,这样水般温柔的光里任何人的轮廓都会柔和几分,包括思绪也像被模糊了,笼在朦胧的雾气里。华天应抿紧了嘴唇,有些小心翼翼又裹着迫切起身轻轻吻在他师兄的眼角。



      伍.
      华天阳要回华山了。消息很快如同烟火绽开四散了出去。

      街坊四邻甚至路上的巡抚都有些不舍。

      毕竟他平日里常给人打打下手,帮丢了猫的李奶奶四处寻她的宝贝,给酒馆里送货带洗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更是数不胜数。金陵城刚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他反而要走了。

      怎么想都不大舍得的。

      华天应听闻了消息倒是平静的,华天阳早些时候已经向他作了解释——“回去跟师兄师姐们说一声不卖艺了,你还有大把年岁,不能总窝着当废人,趁我还没老,再陪你闯闯这天涯也无妨。”——只是大清早惯例见师兄时又摆上了初见那会儿心事重重的表情。

      华天阳把他的东西一并扔进了包里扎好,而后立在自己师弟面前轻轻敲了他三下。

      第一下敲在华天应的肩胛——“这第一下,衣冠不整就来见师兄,有失礼节。”

      第二下戳在华天应的侧颊——“这第二下,早饭都不吃照顾自己不周,害我心疼。”

     第三下落在华天应的发顶——“这第三下,有心事却不说把我当外人吗。”

      华天应愣怔在原地,华天阳揽过他肩膀做出半搂到怀里的动作,拽着他在王大娘的早点铺子前停下,买了几个馒头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

    “蛋黄馅的,尝尝。每天限量的。”华天应朝他眨眨眼,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你知道华山派能走到至今的缘故么?”

      新鲜出炉的馒头还带着灼人的温度,华天应被烫到手却也没在意,只是迟疑道:“是……相互扶持彼此信任?”

      华天阳抢过他手里的馒头又掰开他的掌心揉搓着泛红的皮肤,像从前那样扬出一抹笑来,“咱两也算相互扶持了这么久,彼此信任更不用多说,还怕走不远么?”




      陆.
      那天他们是晚上才动身的。

      辞别最后一户人家后华天阳便牵着他的手向马车走去,手是被紧纂着的,生怕突然松开似的,还能感到掌心灼热的温度。

      马车由于堆满了行李包裹再塞入两个人稍显拥挤。车厢里干燥温暖,恰好锁住了外头临时起意的夜雨。

      华天应大喇喇枕在他师兄腿上,舒舒服服喟叹一声,鼻腔里满是华天阳的气息。

      这人身上有华山风雪的味道,也有漂泊浪子的随心所欲,却能准确无误地把安心传递给自己。

      就着达达的马蹄与零碎的雨声,华天应沉沉地睡了去。

      梦中他与华天阳驭马同行,所到处无不有人称赞一声,好一对豪气冲天肝胆相照的华山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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